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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一章 藕斷絲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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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笙在費城一呆就是三個月,這期間,季予南一次都沒有跟她聯系過。 季氏開分公司,又連續收購了幾家大型的上市集團,動靜鬧得很大,是最近媒體主要采訪的目標,但對做出這一系列決策的季氏集團總裁季予南,卻是諱莫如深,基本也就提了個名字,都是筆墨極少

,很容易被忽略。

時笙將報紙隨手揉成團扔進垃圾桶,視線重新看向電腦屏幕,卻有幾分心不在焉。

而這份似有若無的心不在焉從她被季予南派到費城起就隱隱存在了,或許更早,在她‘捉奸在床’的時候。

……

下午六點。

時笙關了電腦準備下班,來費城這麽久,難得準點下了個班。

南喬來美國了,唯安約她們吃飯。

她剛出公司的門就瞧見倚著車門等在一旁的艾倫了,顏色騷包的超跑,讓人一眼驚艷的出色外形,那一身潮範十足的嘻哈風裝束,在這片嚴謹冷硬的商業地帶像是一道刺眼的光,足以吸引人的視線。

十一月的天氣已經很冷了,晚上比白天還要低幾度。

他上身還穿著一件短袖的t恤,連外套都沒搭一件,站在那裏,冷得瑟瑟發抖。

時笙無語的挑了挑眉。

小印的事沒有著落,倒是和艾倫越來越熟悉了。

畢竟,換成任何一個女人對每天下班風雨無阻都到她面前晃悠一圈的人也會越來越熟悉。而且他每次來就說一句話:“時小姐,我叫艾倫,今年二十九,是個非常出色的賽車手。”

時笙每次都無言以對,次數多了,每次下班公司門口都圍了一堆人,其中絕大部分是被艾倫那張道貌岸然的臉以及他身後的豪車所吸引。

公司裏關於她的流言越來越多,女人湊在一起總是喜歡談論八卦,這一點,哪個國家都一樣。

談論起時笙時,總一臉鄙夷的說她不知好歹,放著這麽個深情、專一、長得帥、身材好、又有錢的男人不懂珍惜。

說的好像她不跟艾倫在公司門口來個法式長吻就對不起全世界一樣。

她一出公司大門就已經有人開始吹噓著起哄了,他這般高調,連打掃衛生的清潔工大媽都知道他每天等的是時笙了。

下班高峰期,大家都自覺的停在了腳步,用一種看好戲的目光將他們盯著。

時笙皺眉,想著要不要從另一邊繞過去,她今早來遲了,停車場裏沒有車位,她就直接停在外面路邊上了。

但艾倫就看到她了。

本來面無表情的臉上展露出了一記放肆的調笑,雙手往褲帶裏一揣,朝她走了過來。

“時小姐……”

時笙今天趕時間,沒功夫和他廢話,不等艾倫說完,就頗有幾分無奈的打斷他的話,“你叫艾倫,二十九歲,是位非常厲害的賽車手。”她話音一轉,“但是艾倫,你到底想幹嘛?”

她已經被徹底磨的沒了脾氣。

艾倫雙手插在褲包裏,聳了聳肩,漫不經心的道,“追你啊,難道我表現得還不夠明顯。”

明顯嗎?

其實也不太明顯,他雖然每天等她下班,但除了自我介紹之外,也沒有其他舉動。

若說不明顯。

哪個神經病會沒事做連續三個月等一個自己沒興趣的女人下班,又不是智障。

但時笙怕她搖頭後艾倫又做出什麽驚人之舉,畢竟他的腦回路她實在沒辦法理解,簡直可以用奇特來形容。

“夠明顯了,但是我不喜歡你,你也不是我喜歡的類型,所以從明天開始你不要做這些無聊的事了。”這句話,她是看著艾倫的眼睛鄭重其事的說的,“你的行為已經造成了我的困擾。”

“那只能證明我還沒有讓你習慣我的接近。”

時笙簡直絕望:“已經很習慣了。”

艾倫邪氣的勾唇,“那這樣呢?”

他突然傾身,在時笙沒反應過來之前在她唇上印了一吻。

時笙:“……”

只是蜻蜓點水般,並沒有唐突的深入,但他這個動作,就時笙和他的關系而言,已經是非常唐突了。 時笙瞪大眼睛,驚的要往後退,艾倫已經站正了身體,神色間沒有半點的抱歉。從頭到尾,他的雙手一直揣在褲帶裏,直到這會兒時笙退後,他才勉強伸出手拉了她一把:“你是想像只烏龜一樣帥得四

仰八叉嗎?”

她身後是階梯,以時笙這幅魂不守舍的模樣,肯定會跌下去。

他唇上沾上了些時笙的唇彩,用手指輕輕一揩,痞氣的道:“不如從明天起每天親一下好了,次數多了就習慣了,我再靠近也就不覺得困擾了。”

這話說的簡直和他的人一樣恬不知恥,時笙難以想象他是怎麽活到這麽大沒被人打死的。

艾倫站在比她矮一級的階梯上,但還是比時笙高出一根手指,他很是滿足的瞇著眼睛,意猶未盡的伸出舌尖舔了下唇,“檸檬味的。”

時笙:“……”

她擡腳踹他。

高跟鞋的鞋跟結結實實的踢在了男人脆弱的小腿骨上,艾倫微微皺眉,悶哼了一聲。

時笙和艾倫不算熟,但聽唯安無意提過,他之前練過拳擊,而且為了追去刺激打的都是黑拳,沒有規則、拳拳入肉,整個比賽期間只能用血腥暴力來形容。

不過有次差點死了,後來家裏就不允許了,托了關系跟幾個打黑拳的場子打了招呼,不準再讓他上場。

時笙知道,這樣一個男人,若是存了心不讓你碰到,她連對方的半片衣角都沒辦法碰觸,但她這沒有章法的一腳卻結結實實的踹在了他身上。

“消氣了?要不再來一下?”

時笙用手背重重的擦了下唇,唇彩花了,沾到了臉上。

她是真的被他的舉動氣到了,臉色冰冷,說的話再沒有一絲一毫的顧忌,“艾倫,我不想同情你,但是現在,我同情你。”

對面的男人沈了臉,一雙眸子冷得像是即將下雨的天空,蔚藍中籠著層濃重的黑色霧霾。

那雙唇抿得很緊,每個字都像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時笙。”

這是他第一次連名帶姓的叫她,帶著怒氣。

這樣的艾倫,是時笙不曾見過的。

時笙微一挑眉,揚了揚下顎,她連季予南都不怕,何況是個處處尋死,又死不掉的富二代。

賽車也好、打黑拳也好,他追求的都是那種刺激的感覺,相對而言,季予南那種老子少一根毫毛老子弄死你的人才更讓人害怕。 “你以為沒了母親,又被父親從小忽略就值得去死嗎?那那些因為各種原因被父母拋棄的孤兒呢?你想死,又不敢死,就會打著尋找刺激的旗號肆意折騰生命,折磨那些關心你的人,你厭憎你的父親,卻又享受著你父親創建的一切,你追求女人,玩弄女人,都只是你缺愛,又沒有安全感的懦弱表現。你就是個不願承認自己是孬種的懦夫,難道不值得同情嗎?世上比你可憐,比你過的糟糕的人大有人在

,但人家都在積極陽光的面對生活,你這種人,就是社會的蛀蟲。”

艾倫一張臉已經鐵青,垂在身側的雙手緊捏成拳頭,骨節摩擦發出咯咯的響聲。

“你他媽懂個屁。”他怒到極點,像只暴躁的雄獅。

“那也好過你屁都不懂一個。”

時笙不愛戳人傷疤,所以,即便艾倫的舉動給她造成了困擾,她也只是一副不喜歡的態度。

“唯安是一名非常優秀的心理醫生,他知道你有病,但他從來沒有分析過你,因為他尊重你,而你,這般墮落,值得他尊重嗎?值得他為你多次善後嗎?”

善沒善後她其實不知道,唯安也沒有提過,她只是直覺認為。

以艾倫這種隨處闖禍的性子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惹不起他的就不說了,那些惹得起的也沒弄死他,難不成是因為他長得帥啊。

時笙沒再理會他,拿著車鑰匙朝她停車的地方走去。

艾倫沒阻止。

時笙坐上車之前回頭看了眼身後的男人,他像是一尊雕塑,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背脊微駝。

她目光一閃,心裏掠過些微的愧疚。

畢竟是唯安的朋友,而且心理承受能力也不好,她應該再委婉一點。

但話已經說出口了,也不能收回來。

正好唯安打電話過來告訴她吃飯的地址,她就簡單的說了下剛才事情的經過。

萬一艾倫一個想不開,她就難辭其咎了。

……

時笙是最先一個到餐廳的,她去了趟洗手間,站在盥洗池洗手時視線餘光瞥見一張相熟的臉。

下意識的回頭想看仔細,卻在看清男人的臉時楞了楞。

莫北丞?

南喬來美國是因為沈爺爺生病,莫北丞作為南喬的丈夫跟著來也是合情合理,但現在抱著他的女人是怎麽回事?

出軌?

藕斷絲連?

時笙看著鏡子裏微微抿著唇的自己,關水,甩了甩手上的水漬,擡腳往兩人的方向走去。 怎麽著她也不能讓南喬被人給欺負了啊,這種沒臉沒皮撒潑耍賴的方式就適合她這種人來,她倒要看看,是什麽貨色能明目張膽的勾引人家男人,還站在走道上這種人來人往的地方,當真以為在美國就能肆無忌憚的秀恩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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